高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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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粱
不然廚房怎麽會變成這個鬼樣子？
顏知樂唔了聲，眨了兩下眼睛，“不是。”
謝松亦訝異，“怎麽會？”
看這面粉的落灰量，想必之前整個空間都充斥著粉塵。
這個時候想必只差一星火苗，就可以將屋頂給掀了吧？這麽專業的粉塵爆炸手法，怎麽可能沒炸過廚房？！
“本座從來都是點外賣。”
顏知樂抱臂盯著他後腦勺，眼珠轉了轉，“小謝，你應該會清理廚房的吧？”
謝松亦想說不會，但是後頸處突然多了一點涼意，那股涼意順著脊柱爬了上來，激得他一陣頭皮發麻，“會會會！”
不會也得會。
只在穿越後進過一兩回廚房的小謝擼起袖子，拿了把掃把跟畚箕，硬著頭皮上了。
顏知樂蹲在門口監工。
謝松亦生疏地清理完地板，站直休息一會的時候，恰好看到門外的陽光照了進來，落在了顏知樂身上。
她蹲靠在門框那兒，抱著膝蓋，頭枕在上邊，半瞇著眼，陽光灑在她的眉眼上，有種懶洋洋的感覺，好像下一秒這人蜷吧蜷吧就要睡著了。
太陽光和霓虹燈是兩個亮度，給人的感覺十分不一樣，不知為何，此時夢裏照亮故人的光與眼前的光重疊在了一起。
謝松亦出了下神，陽光裏的顏知樂忽然說話了：“小謝……”
同一時間，謝松亦腦海裏響起夢裏的話——小謝，別笑了，起來做飯。
顏知樂卻道：“別楞著，快幹活！”
一模一樣的語氣，謝松亦擡了手，虛空擋住顏知樂的臉，再慢慢挪開，夢裏那張模糊的面容好似去掉了馬賽克一樣，變得清晰，也與小顏的臉重疊在一起。
謝松亦心裏閃過一個離譜的想法，他那多年沒見過面的朋友……不會是顏知樂吧？
哢嚓。
“你再磨嘰，譚叔醒了我就說是你幹的！”
謝松亦：“……”
“使喚我幹活就算了，還推黑鍋給我，小顏你別太過分！”
小顏閉著眼嗤笑一聲：“你都能算計我了，我使喚你幹點活怎麽了？”
謝松亦幹活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僵，“什麽算計？”
陽光裏的顏知樂睜了眼，正了腦袋與他對視，大眼睛的眼瞳與眼白界線分明，清澈的目光猶如x射線一般直透心底，語氣沈沈，暗含深意，“你自己心裏清楚。”
這其中似隱藏著別的意思，卻又像是偶然間詐他的一句話。
謝松亦覺得顏魔女暫時沒有那個腦子，以不變應萬變直視回去，“什麽清不清楚的，小顏你到底在說什麽事？”
顏知樂呵了一聲，歪了頭重新閉上了眼。
見此，謝松亦心裏松了口氣，他還以為顏魔女真有那個聰明勁兒把他看透，看來只是顏魔女心血來潮腦子抽風了。
不過……謝松亦回想起夢裏的那股熟悉感，決定還是試她一試。
謝松亦手上幹著活，嘴上也沒閑著，似有意又無意閑聊：“不過哎，小顏，先前都沒問過你，你是怎麽穿越的？穿前是哪的人？我南綏的，說不準還能認個老鄉。”
顏知樂冷嗤道：“凡人！註意你的身份！就憑你也配知道本座是怎麽穿越的？”
謝松亦：“……”去你大爺的凡人！
謝松亦呵呵一笑，“忘了提醒你一個事，你這種中二病在現代不奇怪，但在古代，他們是會把你當成瘋子的。”
這兩天，譚叔還偷偷跟他說，凱子叔最近在找治癔癥的大夫送去王琴那。
顏知樂冷笑：“你當你是個正常人？呵，你問問那傻子王爺，他把你當正常人嗎？”
“我為什麽要在一個傻子那當正常人？”謝松亦反問。
顏知樂一語中的，“因為傻子都知道物以類聚。”
謝松亦：“……”
罵不過罵不過，他還是閉嘴幹活吧。
廚房恢覆如初，謝松亦順手煮了頓飯，還給譚叔煮了碗解酒湯。
飯桌上三個人夾菜吃飯，沒一個說話的，氣氛安靜到窒息。
謝松亦也不知道顏知樂抽哪門子瘋，只曉得此人扒拉完飯就出去了，他意欲再試探一下那件事，也沒機會開口。
之後一連好幾日，謝松亦都沒找著機會跟顏知樂“閑聊”。
傻子王爺帶著他的小廝財大氣粗地買下了醉仙樓對門的房子，他得忙著去處理酒樓的一些事情，看著那倆貨不被坑騙。事務繁雜，他每日早出晚歸，一個人恨不得分裂成幾個人來用。
他起床時，顏知樂在房裏睡覺；他回來時，顏知樂還在房裏睡覺，時間完全錯開，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。
而顏知樂每日起床見不到謝松亦人影，也沒法知道酒樓進度如何，譚叔這邊說，釀酒的時候還沒到，讓她哪涼快哪呆著去，別在他跟前兒嚇唬他。
顏知樂也不討這個嫌，每天趁著譚叔沒醒，就帶上銅鑼和鑼槌上墻溜達一圈，把那群喊她凳子精的蠢人當狗溜，權當鍛煉身體，順便把勇氣buff、物理加成buff升個級。
為此，顏知樂特意將這群蠢人編號壬級群體boss，當日常任務刷。
順帶一提，她還因此開出了隱藏技能書——垃圾話大全，在日常任務的重覆下，她還把這一技能升了個級，列進了自己的基本屬性裏。
又過了幾天，顏知樂要去刷日常的時候，被突然起了個大早的譚叔給閉眼攔下，“小顏，今日我們可以去準備釀酒的材料了。”
顏知樂遺憾地望了眼日常boss的方向，乖乖跟著譚叔出門。
一路上，譚叔就給她講釀酒的基礎知識。
“酒，乃世間佳品……”
顏知樂：呼叫指揮部呼叫指揮部！開啟錄屏模式！
大腦指揮部：開啟中——滴滴滴——
顏知樂：怎麽了？
大腦指揮部：根據數據預測，該文件將會導致cpu卡頓致死機，為保持人體運行順暢，已自動開啟邊緩存邊刪除模式。
顏知樂：什麽意思？
大腦指揮部：左耳聽右耳忘，知識過一遍就夠了，反正都是要忘的。
顏知樂：嗯，有道理。
“釀酒呢，一般會用米、高粱、黍、稷這樣的糧食來釀，不過聽說外邦人會用葡萄釀……”
顏知樂：滴滴——接收——儲存——儲存失敗——
“酒，最好在春夏釀，嗯最好的時機便是在二月二。酒曲，釀酒必不可少之物，我會在春秋制曲，春夏釀酒……二月二不論是制酒還是制酒曲，乃最佳時……”
顏知樂疑惑：“那我怎麽現在跟你學釀酒？”
她穿來這些時日，此地已然入秋，這個時機顯然不是學釀酒的最佳時機。
譚叔走在前面腳步不停，“那得問王琴，她為何要你這時候來跟我學釀酒。往年這個時候，我早收了高粱，上茶館說書去了。不過王琴給的錢足夠多，破一次例也行。”
顏知樂感嘆了一句金錢的力量，隨即想起y=a（a>0，a≠1），嘴角立刻垮了下去。
前邊的譚叔又說起了釀酒的要點，顏知樂終究還是沒聽大腦指揮部的，努力安排著內存，認認真真地聽課。
一路上，學習氛圍十分地好，比郊游路上唱歌帶的氛圍還好，好得譚叔直接忽略了對凳子精的恐懼，時不時還要轉頭看一眼這位好學的學生。
腳步一停，譚叔帶她站在了一片高粱地前。
放眼望去可見大片土地，唯有前面這一片種著滿滿當當的高粱，每一株高粱上的高粱穗耷拉著，綠色的桿被大串的高粱穗壓彎了，細長的葉也低了身，清風一吹，唯見葉尖搖搖晃晃。
譚叔高興地進了高粱叢裏，從身後的筐裏拿出召鐮，利落地收起了高粱穗，“今年又可以釀不少酒了！小顏快過來一起割，我就種了這一片地，動作麻利點兒，明天就不用來了。”
顏知樂跟在後頭，也掏了工具，學著他的動作，生澀地割了起來。
鐮齒抵著桿兒，斜向上一拉，顏知樂手中力道沒控制住，手一滑，帶偏了方向，召鐮直沖她自己而來——
臥槽，偷襲！
顏知樂下意識撒開了召鐮，整個人往反方向一跳，召鐮在空中幾個轉體，打到了另一株高粱上，被反彈砸在了地上！
乖乖，差點被召鐮反噬了。
顏知樂松了口氣，腦子裏不自覺覆盤剛剛那一幕，覺著自己沒掌握方式直接上手，差點被偷襲成功，有點丟她谙天尊者的臉。
堂堂尊者，耍得一手好劍，居然征服不了一把小小的召鐮，簡直是豈有此理！
她想了想，撿起了不受控的召鐮，默默蹭到譚叔身邊分析他的動作要點。
看個幾回分析得差不多了，顏知樂謹慎地試了一遍，發現可行，動作逐漸熟練起來。
但是在速度上，跟譚叔這個熟手來比，簡直就是徒步的追禦劍的！
她費了好一番功夫，才摸到竅門，沒想到就這會功夫，太陽就到了頭頂。
擡頭一看，譚叔已經割出一小塊空地了，加上她幹的那些，就是一小塊空地加一點兒，眼前還有一大片的高粱。
顏知樂眼睛裏充斥著絕望，怎麽還有那麽多！！好特娘的累！！！
有沒有什麽buff能疊一疊的，快給她來一沓！！！
就在顏知樂心裏嗶嗶了一百句的時候，一股飯香鉆進了她的鼻子。
她整個人跟著香味飄了過去，看到了一個長胡子的大叔，長袍寬袖，人模狗樣地提著一個食盒沖她笑，怪裏怪氣的，就是身形瞧著有些眼熟。
她腳步一頓，後退幾步，目光中充滿了警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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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知樂抱臂盯著他後腦勺，眼珠轉了轉，“小謝，你應該會清理廚房的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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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知樂蹲在門口監工。
謝松亦生疏地清理完地板，站直休息一會的時候，恰好看到門外的陽光照了進來，落在了顏知樂身上。
她蹲靠在門框那兒，抱著膝蓋，頭枕在上邊，半瞇著眼，陽光灑在她的眉眼上，有種懶洋洋的感覺，好像下一秒這人蜷吧蜷吧就要睡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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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松亦出了下神，陽光裏的顏知樂忽然說話了：“小謝……”
同一時間，謝松亦腦海裏響起夢裏的話——小謝，別笑了，起來做飯。
顏知樂卻道：“別楞著，快幹活！”
一模一樣的語氣，謝松亦擡了手，虛空擋住顏知樂的臉，再慢慢挪開，夢裏那張模糊的面容好似去掉了馬賽克一樣，變得清晰，也與小顏的臉重疊在一起。
謝松亦心裏閃過一個離譜的想法，他那多年沒見過面的朋友……不會是顏知樂吧？
哢嚓。
“你再磨嘰，譚叔醒了我就說是你幹的！”
謝松亦：“……”
“使喚我幹活就算了，還推黑鍋給我，小顏你別太過分！”
小顏閉著眼嗤笑一聲：“你都能算計我了，我使喚你幹點活怎麽了？”
謝松亦幹活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僵，“什麽算計？”
陽光裏的顏知樂睜了眼，正了腦袋與他對視，大眼睛的眼瞳與眼白界線分明，清澈的目光猶如x射線一般直透心底，語氣沈沈，暗含深意，“你自己心裏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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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知樂呵了一聲，歪了頭重新閉上了眼。
見此，謝松亦心裏松了口氣，他還以為顏魔女真有那個聰明勁兒把他看透，看來只是顏魔女心血來潮腦子抽風了。
不過……謝松亦回想起夢裏的那股熟悉感，決定還是試她一試。
謝松亦手上幹著活，嘴上也沒閑著，似有意又無意閑聊：“不過哎，小顏，先前都沒問過你，你是怎麽穿越的？穿前是哪的人？我南綏的，說不準還能認個老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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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松亦：“……”去你大爺的凡人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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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天，譚叔還偷偷跟他說，凱子叔最近在找治癔癥的大夫送去王琴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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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為什麽要在一個傻子那當正常人？”謝松亦反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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廚房恢覆如初，謝松亦順手煮了頓飯，還給譚叔煮了碗解酒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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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過了幾天，顏知樂要去刷日常的時候，被突然起了個大早的譚叔給閉眼攔下，“小顏，今日我們可以去準備釀酒的材料了。”
顏知樂遺憾地望了眼日常boss的方向，乖乖跟著譚叔出門。
一路上，譚叔就給她講釀酒的基礎知識。
“酒，乃世間佳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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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知樂：什麽意思？
大腦指揮部：左耳聽右耳忘，知識過一遍就夠了，反正都是要忘的。
顏知樂：嗯，有道理。
“釀酒呢，一般會用米、高粱、黍、稷這樣的糧食來釀，不過聽說外邦人會用葡萄釀……”
顏知樂：滴滴——接收——儲存——儲存失敗——
“酒，最好在春夏釀，嗯最好的時機便是在二月二。酒曲，釀酒必不可少之物，我會在春秋制曲，春夏釀酒……二月二不論是制酒還是制酒曲，乃最佳時……”
顏知樂疑惑：“那我怎麽現在跟你學釀酒？”
她穿來這些時日，此地已然入秋，這個時機顯然不是學釀酒的最佳時機。
譚叔走在前面腳步不停，“那得問王琴，她為何要你這時候來跟我學釀酒。往年這個時候，我早收了高粱，上茶館說書去了。不過王琴給的錢足夠多，破一次例也行。”
顏知樂感嘆了一句金錢的力量，隨即想起y=a（a>0，a≠1），嘴角立刻垮了下去。
前邊的譚叔又說起了釀酒的要點，顏知樂終究還是沒聽大腦指揮部的，努力安排著內存，認認真真地聽課。
一路上，學習氛圍十分地好，比郊游路上唱歌帶的氛圍還好，好得譚叔直接忽略了對凳子精的恐懼，時不時還要轉頭看一眼這位好學的學生。
腳步一停，譚叔帶她站在了一片高粱地前。
放眼望去可見大片土地，唯有前面這一片種著滿滿當當的高粱，每一株高粱上的高粱穗耷拉著，綠色的桿被大串的高粱穗壓彎了，細長的葉也低了身，清風一吹，唯見葉尖搖搖晃晃。
譚叔高興地進了高粱叢裏，從身後的筐裏拿出召鐮，利落地收起了高粱穗，“今年又可以釀不少酒了！小顏快過來一起割，我就種了這一片地，動作麻利點兒，明天就不用來了。”
顏知樂跟在後頭，也掏了工具，學著他的動作，生澀地割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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臥槽，偷襲！
顏知樂下意識撒開了召鐮，整個人往反方向一跳，召鐮在空中幾個轉體，打到了另一株高粱上，被反彈砸在了地上！
乖乖，差點被召鐮反噬了。
顏知樂松了口氣，腦子裏不自覺覆盤剛剛那一幕，覺著自己沒掌握方式直接上手，差點被偷襲成功，有點丟她谙天尊者的臉。
堂堂尊者，耍得一手好劍，居然征服不了一把小小的召鐮，簡直是豈有此理！
她想了想，撿起了不受控的召鐮，默默蹭到譚叔身邊分析他的動作要點。
看個幾回分析得差不多了，顏知樂謹慎地試了一遍，發現可行，動作逐漸熟練起來。
但是在速度上，跟譚叔這個熟手來比，簡直就是徒步的追禦劍的！
她費了好一番功夫，才摸到竅門，沒想到就這會功夫，太陽就到了頭頂。
擡頭一看，譚叔已經割出一小塊空地了，加上她幹的那些，就是一小塊空地加一點兒，眼前還有一大片的高粱。
顏知樂眼睛裏充斥著絕望，怎麽還有那麽多！！好特娘的累！！！
有沒有什麽buff能疊一疊的，快給她來一沓！！！
就在顏知樂心裏嗶嗶了一百句的時候，一股飯香鉆進了她的鼻子。
她整個人跟著香味飄了過去，看到了一個長胡子的大叔，長袍寬袖，人模狗樣地提著一個食盒沖她笑，怪裏怪氣的，就是身形瞧著有些眼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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